20家银行、21处房与第22条军规

　　陕西安监局10月9日表示，已查出“表哥”杨达才存款涉及20多家银行，调查结果会在网上公布。对于民众的急切，工作人员解释是，“他的存款涉及20多家，我们一家一家去查，一天去查一个银行，就要20多天，去掉非工作日，就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把存款分散放到20家银行，真是没少费心，想来每个户头上不会只是仨瓜俩枣吧?

　　前还未仆，后已有继。近日网民微博爆料，56岁的广州市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局番禺分局政委蔡彬及其家庭成员名下拥有21处房产，总计7203.33平方米!经《南方都市报》记者从权威渠道查证，这份“查询证明”属实。粗略估算，21处房产总价起码达4000万元，包括别墅、住宅、商铺、厂房、车位。在房价高企的年代里，一个官员攒家底攒到了21处房产，让天下房奴情何以堪啊!

　　20家银行、21处房产，让我想到了“第22条军规”——一种悖论式的进退维谷、叫人左右为难的局面。官员财产公示问题，似乎正在陷入“第22条军规”的悖论：要公示公开，已有的“原罪”可能远远超过了合理合法能解释的状况，把真实状况彻底晒出来，怕老百姓“扛不住”;默认迁就不公开化，官员难免会用分散银行、用家属名之类的小伎俩糊弄对付，破窗效应使得申报制度更加形同虚设。中纪委副书记吴玉良曾表示，官员财产公示目前欠缺两个条件，“一个是社会诚信体系，第二个是信息统计的体系。”而这两个条件最大的问题是，它们互相“瓦解”：信息体系不建立起来，以公开透明监督其真实性，诚信体系就没人在意;诚信体系不建立起来，说谎作假欺骗组织的官员一般受不到惩罚，真实的财产信息就无法成为体系。互成因果造就了停滞不前的泥淖，为人民群众理想中的财产公示蒙上阴影。

　　停滞不前怎么能行?在完全向社会公开的财产公示制度没有建立之前，“内外有别”的内部申报制度，要发挥一些起码的功能，不能把所有矛盾都堆积起来，等着彻底的财产公示制度来解决。“内外有别”实际上是一个制度缓冲地带，这个缓冲地带不是包庇现实的港湾，而应该成为创造条件、完善制度的平台：先把一些信息监管框架建立起来，先把一些追责制度完善起来，为进一步的公开夯实基础，而不是任由这些困境成为深化改革的绊脚石。

　　面对民众民主意识觉醒与监督热情的高涨，可以优化已有的流程，创造一些监督条件，要给热衷于监督的公众，一些积极的回应，比如他向组织都申报了哪些内容，要给老百姓知情权，要对作假说谎的官员及时惩罚。只有实现了良性的互动，才能使官方与民间形成合力，发挥出有效约束官员的效力。

　　打破第22条军规的两难困境，体制内要有勇气、决心与主动。即便短期里，很多信息由组织、纪委、人事部门暂时内部掌握，不对社会公开，只要它是有效的，严密的，也一定会形成监督效力，让官员们违纪违法时有所顾忌。一家家银行，搞到20个;一套套房产，搞到21处……组织不能后知后觉，一拨拨的“表哥”“房哥”，羞辱了官员申报制度，也冲刷了民众信任的堤坝。随便撞倒几个，我们没理由弹冠相庆，更值得期待的，是体制内外的所有热情与努力，都能向健全的民主监督、财产公示制度强劲生长，早日打破第22条军规的现实悖论。